普彤塔——金南宫

张范津

南宫是冀南名城，不仅有“旱码头”、“小北京”之美誉，而从文化的视角回望，南宫还是中国历史上的佛教圣地。

南宫与佛结缘，从肇建中国佛教第一塔——普彤塔算起已近两千年。普彤塔位于南宫市区西北约1.5公里处北旧城村，是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据创修于明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的《南宫县志》记载“普彤塔在废县（明成化十四年衡漳河泛滥，淹没南宫县城，官舍、民宅尽毁，至成化十六年，县城迁于今邑，旧城故曰废县），汉明帝永平十年建……”。1990年省文物局修葺时，从上四层佛龛中发现了嘉靖十五年修塔时奉置的四十一尊铜佛，其中一尊背部铭文记载，普彤塔“汉永平十年正月十五日摄摩腾、竺法兰建……”这两段文字，一个年代、两个人物需引起注意。“汉明帝永平十年”，是一个标志性的纪年；“摄摩腾、竺法兰”，则是两个标志性的人物。汉永平十年以“沙门摄摩腾、竺法兰东还洛阳”为标志，官方正式认可了佛教的存在，摄摩腾、竺法兰是第一批御准传法的高僧，是汉传佛教开宗传代的始祖和尚。正是这一年，初入内地的高僧摄摩腾、竺法兰在南宫开始了神州第一佛塔——普彤塔的建设。

佛教是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发祥于古印度。而何时传入中国内地，史志记载不详。一说西汉哀帝元寿元年（公元前2年），一说东汉明帝永平十年。尽管这样，但佛教正式被官方认可的年代，当为汉明帝永平十年，这也是多数史学家尊从的纪年。据《魏书·释老志》记载，东汉明帝永平七年（公元64年），明帝刘庄“夜梦金人，顶有白光，飞行殿庭。”梦中金人来访，不知是福是祸，于是“乃访群臣，傅毅始以佛对。”精通占卜解梦之术的傅毅祝福说“昨夜之梦，乃佛陀显圣于陛下，昭示大汉国家会昌盛于天下。”明帝听后大悦，于是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十八人为使西去求迎佛法。经过两年的苦苦寻觅，终于在月氏国遇到了以白马负《四十二章经》携释迦牟尼真像的天竺僧人摄摩腾、竺法兰，并将他们迎奉回国。永平十年蔡愔等迎佛队伍抵达国都洛阳，至京城后将摄摩腾、竺法兰二高僧暂且安侍于官署衙门鸿胪寺，经卷存放于宫廷藏书馆兰台石室。为铭记白马驮经之功，次年在洛阳雍关西敕建白马寺。明帝不忘乃父刘秀更始二年（公元24年）被王郎兵逼，历险南宫遇难呈详的经历（相传更始二年光武帝刘秀巡河北，闻王郎兵至，急渡滹沱河，至南宫遇大风雨，引车在一空舍躲避，逃脱了王郎追杀，刘秀言此地为风水宝地。后人在此立亭曰“大风亭”），在白马寺肇建前，即着摄摩腾和竺法兰先期在南宫大风亭附近建佛塔，塔北建佛寺，此即为神州第一塔、第一寺——普彤塔、普彤寺。

普彤塔、普彤寺的落成，促进和带动了中原佛教文化的传播，奠定了南宫在佛教史、佛教界以及善男信女心目中佛教圣地的地位。从此南宫侍佛礼佛蔚成风气，香火绵延逶迤永续不断。其繁盛程度之高、普及程度之广，从南宫境内大量佛教遗存中可见一斑。

《南宫县志》创修于明，至今已历六版，从明、清、民国之志的记载看，自宋明以来南宫境内，寺庙最少的时期有17处，最多时达30余处。但据《南宫县志》（康熙版）所录《重修石佛寺碑记》称“南宫之邑梵刹之盛环境内不下百余处”。而且目前南宫的文物遗存和近年来的考古发现，也多与佛教有关。南宫市现有县级以上文物64处，其中佛造像、寺庙遗址、寺庙碑刻22处，占总数的34%。而在69件三级以上馆藏文物中，有43件是佛事品，占馆藏总数的62.3%。特别是近年来南宫境内的佛教考古新发现，更补充了史志记载的空白。1995年春，垂阳镇北慈达在其村西北清理河床时发现南北朝时期汉白玉佛造像残件数百件。今年春，北胡办事处小关村在群英湖北库区深耕春白地时发现北齐时期汉白玉佛造像残件近百件。几日后，仔仲镇后底阁村在村西挖土时，又挖出唐初汉白玉佛造像残件近百件。在南宫东西两翼同时出现大批雕刻精美的佛造像，引起了省文物局的高度重视，立即组织了对两处遗址的抢救性勘探和发掘，在对后底阁遗址的发掘中，又发现窖藏汉白玉、青石、陶质佛造像残件300余件。据省资深考古专家、文物局副局长谢飞先生讲，后底阁出土的这批佛造像数量之多、雕刻艺术之精美、年代之久远，在佛教考古发掘中是极少见的，堪可与青州、曲阳佛造像比美，有望跻身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的行列。省文物局已决定将后底阁、小关村两处遗址作为准省保单位予以保护，并报国家文物局立项开展进一步发掘。这一考古发现，再次证明了南宫佛教文化的深厚底蕴。

圣地必有名刹，道场凝聚佛缘。改革开放后，人们的尊佛热情得到了充分释放，1992年南宫市人民政府尊重群众意愿批准同意了省佛协再建名刹，修复神州第一寺普彤寺的提议。1992年10月“中国第一爱国僧人”、全国佛协常务理事、省政协六届常委、省佛协副会长弘川法师到任住持后，经过1年多的筹备，1993年11月奠基，1996年9月26日隆重举行了普彤寺落成暨佛像开光大典。佛界高僧、各界官员以及四面八方的善男信女数万人参加了这个庆典，名刹端倪初显。为永续佛缘，近日省民族宗教厅和省佛协领导再次对普彤寺和南宫佛教文化渊源进行了考察。发下了扩建普彤寺，再建中国第一梵刹的宏愿，并得到了南宫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和支持。拉开了再启南宫乃至全国佛界盛事的序幕。

我们期待着这一盛事的到来，我们为南宫的佛缘永续而祈祷。

? (《邢台日报》2006年10月17日)